从太极到六十四卦

《易经》的符号体系

《易传·系辞上》中说：“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

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易经》就依据由八卦衍生的六十四卦来预测吉凶，由太

极阴阳推演到六十四卦，形成了一整套易学的符号体系。

《易经》学说认为，世间万物产生于太极，太极由动静而生阴阳两仪，又由

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后来周文王将八卦按照一定规律两两组合，创制了

六十四卦。从太极到两仪、四象、八卦，再到六十四卦的演变，也体现了中国传

统哲学对世界演化的认识。

易有太极

“太”的意思就是至、到、臻于，“极”的意思就是极限，“太极”含有到达最

终极真理的意思。《说文解字》中说：“惟初太极，道立于一，造分天地，化成万物。”

可见太极既为初为一，可化成万物，又可至于无穷。太极就是天地、乾坤、刚柔、

阴阳、理气等一切相对事物的一个混合体。也可以将太极视为天地未开、混沌未

分阴阳之前的状态。此时没有任何分化和对立，但它却包含一切，是万物的根源，

由此可以生出世间万象。

◎太极生两仪

《系辞》中说：“是故‘易’。有太极，是生两仪。”太极是一切矛盾的统一体，

两仪则是一切矛盾的展开。我们看到的太极图中的“阴阳鱼”有黑白两面，这就

代表了互为矛盾的双方。北宋大儒周敦顾在《太极图说》中说，“分阴分阳，两仪

立焉”，可见两仪就是由太极分化而来。

那么两仪究竟是什么呢?在古代易学家的理论中，提到最多的共有七种说法：

阴与阳、天与地、奇与偶、刚与柔、玄与黄、乾与坤、春与秋，但其中阴与阳是

最常见的说法。

其实两仪并不局限于哪两种具体的事物，一切有对立、有矛盾的事物或事物

的属性，都可以作为两仪。比如水与火、寒与暑、“润下”与“炎上”等等。因此，

“两仪”实际上就是事物矛盾的两个方面，二者相辅相成，对立统一。古人用“——”

来代表两仪中的阳，用“——”来代表两仪中的阴，这就是八卦中的阳爻和阴爻。

◎两仪生四象

两仪在运动对立的过程中，会出现阴与阳的消长，这引起了四种新的状态：

太阳、少阳、少阴、太阴，这就是四象。其中太阳与太阴分别是阳极与阴极的表现，

少阳是阳性逐渐增加而达到阴阳平衡的状态，少阴是阴性逐渐增加而达到阴阳平

衡的状态。

所谓“象”，在汉语中的含义是形象、状态、象征和比拟的意思，在《易经》

中，比如说明卦和卦的六爻状态，称为卦象和爻象。说明天体的运行状态称为天

象，说明地面的地形状态称为地象等等。因此，四象又可以引申为春夏秋冬四时、

东南西北四方等等。

四象应用最多的是在天文学中，古代天文学家把星空划分为三垣、四象、

二士八宿。在古代星相学中，四象指的是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

玄武这四种形象。

此外，人们也将春夏秋冬视为四象，又称为四时，在《易经》及其有关著作

中最为常见，李鼎祚的《周易集解》中说：“四象，四时也。两仪，谓乾坤也。乾

二五之坤，成坎、离、震、兑。震春、兑秋、坎冬、离夏，故两仪生四象。”他认

为四象就是四时——春、夏、秋、冬。

孔颖达的《周易正义》则说：“两仪生四象者，谓金木水火禀天地而有，故云

两仪生四象。土则分王四季，又地中之别，故唯云四象也。”他说四象就是五行

中的金、木、水、火。所以：“震木、离火兑金、坎水，各主一时。”震木为春，

离火为夏，兑金为秋，坎水为冬。

◎四象生八卦

西仪四象进一步演化，由此化生万物。将世间万物归类、可以发现事物的八

种基本形态，古人将其分别由八个卦来表示，即：乾、坎、民、震、巽、离、坤、兑，

每卦由三个爻组成，实际上就是四象的进一步演化。对干各卦的形式，古人总结

了歌诀：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民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箕下断。

据传，八卦最早由伏羲氏依据河图而创制。每一个卦形都有一定的事物相

对应，即：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坎代表水，离代表火，震代表雷，民代表山，

巽代表风，兑代表泽。这样八卦就有了八种不同的属性，这些属性是后世占卜

的依据。

则它们又有了新的类象：乾为父，坤为母，震为长男，巽为长女，坎为中男，离

为中女，民为少男，兑为少女；又如用干人体，则有：乾为头，坤为腹，震为足，

巽为股，坎为耳L离为目，民为手，兑为舌。W

八卦又有先天八卦和后天八卦之分，先天八卦又称伏羲八卦，是伏羲氏观物

取象而创作的。先天八卦对应着先天八卦之数，即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

五、坎六、民七、坤八。太初时刻只有一片混沌，太极无形无象，没有定位，由

阴阳消长而生成这八个数，所以叫做“先天”。从八卦图我们可以看出，先天八卦

图从乾到坤形成“天一地”的经线；从坎到离形成“水一火”的纬线，相对的两

个卦阴阳爻恰好相反。先天八卦是矛盾对立与统一的结合体，详述如下：天地相对

乾卦与坤卦相互对峙，一南一北，一上一下，而乾是纯阳之卦，坤是纯阴之卦。

后天八卦又称文王八卦，是周文王改进先天八卦而创制的。周文王在研究先

天八卦的过程中发现先天八卦与实际应用有很多不相符合的地方，于是周文王改

进了八卦的方位，使其顺应自然万物的变化。在后天八卦中，每个卦也有相应的

卦数，即：坎一、坤二、震三、巽四、中五、乾六、兑七、民八、离九，可见在

后天八卦中多出了一个数字九，同时多出了中土的位置。

在实际应用中，要以先天八卦图为体，后天八卦图为用，像天干、地支、五

行生克等配置，都以后天八卦图为依据。

六十四卦

周文王将八卦两两搭配，得到六十四卦，用来象征各种自然现象和人事现象，

《易经》基本上就是用来解释这六十四卦的。

将六十四卦按照一定的顺序排列起来，就得到“六十四卦方圆图”。按照排列

的原则不同，六十四卦也有先天后天之分。

先天六十四卦即伏羲六十四卦，反映了事物的总体变化规律。事物总是从阴

到阳，又从阳到阴，这样周而复始不停地变化。事物的阴阳属性既有对立性，又

有统一性。后天六十四卦即文王六十四卦，反映了事物变化的具体规律，从中我

们可以看出阴阳互补、物极必反等规律。

六十四卦是八卦的具体展开，它所反映的规律既蕴含在八卦之中，又不仅仅

是八卦所能概括的，两者互为参照、互相影响而形成了《易经》的核心内容。